2024/4/18
電影《我们先辈的信仰》(又名《四九风云》)片尾曲
(男高音)
作者:刘世杰张方弢
老西湖,古颍州,
颍水沉浮逐浪流;
两岸自古多苦难,
文峰塔下共聚首。
浪淘沙,风雨骤,
革命信仰在心头;
高举红旗震寰宇,
血沃中原魏也畴。
雄威在,鬼神愁,
道义在肩叱敌寇;
精神胆魄惊四海,
英名流芳垂千秋。
祭英烈,颂四九,
身披霞光大步走;
黎明前夕绘宏图,
播下火种耀神州!
岁月留痕
东岳庙前山盟海誓
阜阳,古称汝阴、顺昌、颍州,秀美的古城抱泉枕颍,舒逸坦顺,千百年来成为大平原上一颗闪光的珠玑。城东南的东岳庙,鹤立鸡群般矗立在村户农舍内的高阜之上,虽然庙内的神灵早已在历史变革中被推倒砸烂,那尚可利用的庙堂僧舍,还孤零零的残留几间
......
1968年的仲秋,暮色里走来一对男女青年,他们先是在这促膝相叙,继而在无人的空房里相拥而眠,男的名叫侯泳健,是真武集农村乡下的一名青年,长的虽然不算漂亮,瘦瘦的个子,显现出几分精明和笃诚。1964年高中毕业时,因为当时政审的原因,他已经和上大学彻底无缘,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思和彷徨,他决定到新疆去求生。临行前,他告别了母亲和弟弟妹妹,又来到舅父家去辞行。
当泳健步行来到县城,买好车票后在车站前徘徊时,早就倾心于他的表妹张春莲,不顾舅父的反对,偷偷地来到他的身边。四目相对,该说的话虽然没有出唇,但彼此心中都已经明白。他们默默地走出车站,沿着旷野的小径,来到东岳庙前……
第二天早上,春莲含情脉脉地告诉泳健,你放心到新疆去吧,在那里站住脚之后,赶快给我来信,不论天涯海角,我都愿随您而去!如果我父亲继续反对,我就和你私奔,俩人说不尽的山盟海誓,一直诉说到开车前。汽车已载着泳健远去!春莲还擦着眼泪,呆立在路边!有谁知道,就是这一夜之情,给他们留下了终生的缺撼!
资福寺旁难舍难分
谎说去姥姥家的春莲回家之后,父亲并没有觉察出几天前她曾进过城,更不会知道发生这一桩父母反对的情缘。第二天,她又回到柳沟集的文艺宣传队,手举“红宝书”到各村去搞文艺宣传。几个月过去了,春莲每次演出回来,总觉得饮食难咽,她只好一个人跑到柳沟河畔,嘴里吐着酸水,躺在草丛中仰天长叹……为什么这么长时间,泳健音讯全无?听说新疆到处也在武斗,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情况出现……她渐渐的清瘦下来,有时甚至彻夜难眠!柳沟河哟,你静静的流淌在颍东大地上,流不去女孩子家的缕缕相思:洗不去春莲心中的丝丝哀怨……为什么你的上游叫柳沟,一个多好的名字呀!可下游为什么叫倪家湾,难道姑娘的命运,也像这曲折流淌的河水,不能一帆风顺,相思如愿!柳沟集啊,你几百年历史,如今淹没在这片麦浪翻滚的碧野之中,当年兵马驰骋的古驿道,那里还有浔阳到北京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,只有几条黄泥小路,述说着历史的喧嚣和震颤!柳沟集早已失去古驿站的荣耀,如今改名公平集,失去了往昔的繁华市贸,像一个无名的小村,静卧在村房农舍之间。难道一个勤奋求学的赤子,因为家庭出身,就被永远排斥在大学校门之外?两个相爱的年轻人,也会因为政治原因,受到家长和社会的白眼。公平集啊!在这里如何找到公平的展现?
转眼已经到了春天,脱去笨重的棉衣,粗心的父母终于有所发现,父亲责令母亲带着春莲,来到县城妇幼保健医院去流产,好心的医师告诉她们,一切为时已晚。母亲无奈,为了顾忌脸面,只好让女儿去亲戚家东躲西藏,等待着分娩的时间。在父亲的责骂和叹息声里,春莲度过了难熬的一天又一天·…经于有一天,母亲带着她来到产院,一个女婴呱呱坠地,她听到了女儿哭声和呼喊!……然而,狠心的母亲抱起女婴:来到医院附近资福寺的院墙边……
当她挣扎着从病床坐起,来到资福寺旁,女儿早已被不知名姓的人抱去,从此再难相见!任凭母亲的说和哭,他她总是不忍离去,企望着再看女儿一眼!一天二天三天!她始终未能如愿!资福,你这千年古在殊年代历。经被,被遣散。香火极盛的资福寺,目前已是无人光顾,断壁残垣!虚无缥缈的神灵尚不能自保,那里还会去怜悯这难分难舍、十分悲戚的春莲!
颍州大厦细心发现
半年之后,在父亲的安排下,春莲匆匆嫁给留陵集北乡的兽医王敬轩。光阴冉冉,在繁忙的劳动生产和家务中,春莲和敬轩的三个子女相继长大,生活也由动乱年代的饥贫变碍逐步富裕起来。望着镜内的两鬓渐渐长出的白发,春莲有时仿佛还有一点心事重重,虽然往事无法向丈夫孩子启齿,但有时仍会在她的大脑中留下一丝不易表露的阴影和斑痕。
春莲的大儿子王松山,高中毕业后连考三年未中,只好进入小城的汽车驾校,考上热照后,到一个私人企业受雇去当驾驶员,后来因为与老板发生了口角,一气之下加入打工的队伍,来到冰城哈尔滨,这一去就是好几年!每次春节返乡,春莲都是干吩咐万叮咛:“在外好好工作,如果有了对象,千万不要瞒着父母,年轻人不成熟,没有经验”…
1992年元旦,松山回来探家,从冰城哈尔滨带来一个女友,名叫刘淑媛,苗条的身材,长相十分好看,据说父母是小兴安岭的伐人因家、十分无聊,便到哈尔滨打工,与松山相处很好,两人情投意合,定下终身。春莲夫妇看后,心中十分喜欢,春节快到了,慌忙带着淑媛到城里最大的颍州大厦,把结婚的用品操办……内衣、外套、毛料、羊毛衫……试衣镜前望着淑媛脖子上的黑痣,春莲突然睁大了双眼。。
东西买好了,本应赶回家中,春莲却改变了主意,住进一家十分僻静的旅馆。她迫不及待地问起了淑媛的身世、年龄,又问起了他的父母职业和籍贯,最后,她泪流满面宣称:孩子,你就是我的亲女儿,永远改变不了的是您这脖子上的痣斑!突如其来的变故,使淑媛难以相信,只好把长途电话打到小兴安岭的深山!从养父母悲怆的语调里,淑媛才真的相信23年之后,历史是这样的巧合,亲生母亲春莲就在自己的身边!痛苦中夹杂着喜悦,他扑进春莲的怀抱,幸福中充满着无言…
第二天到城里来寻找她们的王松山,面对残酷的事实和母亲的倾诉,只有咬破嘴唇,默默无言!从此他与淑媛以干姐弟相称,还必须把实情向他的父亲隐瞒。这藏藏头露尾的婚变,惹得王敬轩大发雷霆,足足折腾了十多天。
屏幕上的“洒泪在汾泉”
三年之后,王松山娶丁邻村何姓女子,刘淑媛也在“干妈”春莲的关怀下,嫁给了中学教师李鹤泉。淑媛的父亲退休后没有回原籍河南项城,却定居在养母的老家临泉,两家幸福的往来着!春莲的脸上溢满笑容,整天抱着外孙子逛街,仿佛年轻了十年。然而不幸的事终于发生,王敬轩因患胃癌,发现时已经较晚,只住了两个月医院,就撒手人寰。
已经在《颍州文苑》小报任职很久的刘淑嫒,近几年写作能力大有进展,先后在各家报刊发表作品数十篇。但是苦于不会用电脑,新春伊始,她冒着料峭的寒风,来到了人民路上电脑学习班。功夫不负有心人,两个月培训,她已经熟练的掌握初步技能,每天乘着夜色回家,立即坐在电脑前,抒发着构思,记录着灵感!今天是文思喷涌,明天又发电子邮件……
忽然有一天,她从电脑屏幕上看到,有一篇写恋人悲欢离合的故事,令她读来十分怆然!故事的前半部分,仿佛就是生母的经历,而故事发生的时间地点,又是那样的巧合:东流的颍河水,黄昏的东岳庙前……只是这些不完整的片段!使淑媛觉得似曾相识热血沸腾!她决心寻找这篇《悠悠颍河水》的作者,纤指轻点键盘,她发出了一封电子邮件。
接连好几天,查遍电脑屏幕,没有人留给她只字片言。她再也忍耐不住了,点击键盘,写下了《洒泪在汾泉》,故事里淑媛的人生历程,没有半点的虚构和改变。从生母当时的遭人冷落到那个年代的痛苦分娩,从养父亲的街头拾女,到大森林里养父亲哺育的艰难,从失业去冰城打工,到认识恋人王松山,认母的喜悦,盼父的思念……故事的最后,他写道:“她仿佛是一个孤雁,凝视天边的云彩,跌落汾泉河畔!”第二天,《颍州文苑》报社通知她去外地采写一篇专访,她登上了南行的列车。
从皖西采访归来,她匆匆吃了晚饭;来不及洗浴,又坐在了电脑前。哟,屏幕上居然出了“洒泪在汾泉”的副篇:
泳健来到新疆,正赶上两派武斗的混战。“反到底”战斗队把他当成“东方红”的奸细,痛打一顿没有得到口供,就把他关进了“牛棚”!由于胸部被打伤发炎,他昏迷了两三天,多亏牛棚中的难友欧阳瑄,欧阳老先生为他赠药,又为他冲洗大小便……出了“牛棚”,他流浪新疆,当过搬运工,背过煤,拾过破烂!有一天,在西北边陲的寒风中,他连累带饿,晕倒在山路边……大病之后,他想起了欧阳瑄,在欧阳老先生的帮助下,他隐姓埋名,顶替别人,成了建设兵团的一员!他曾经偷偷回到老家,秘密打听春莲,当得知春莲早已嫁人,他在泉河边呆坐了一夜,第二天,他就经亳州下商丘,乘上西去的列车,再也没回还!
不久,他和欧阳瑄的胞妹结合了,从新疆来到青海民和县,成了一名地地道道的农村社员。终于有一天,改革的春风吹到青海湖畔,泳健成了一名中学教员。虽然卸去了沉重的思想包袱,他却仍然叫着兵团时名字——尹明。他曾写作过不少旧体诗词和散文,却不肯在报刊上发表,他不想出人头地,只想默默地把此生度完。想不到随着科技发展,互联网走入千家万户,他想起了自己当年,浮想联翩,身不由己的坐到电脑桌前……
文峰塔下皓首相见
互联网上的频繁通信中,刘淑媛终于知道了尹明的年龄和身世,她已经隐隐约约感到,这个尹明,肯定是当年的侯泳健,但他不愿把事情说破,
只是发了电子邮件,请尹先生到阜阳来游玩…
初春的颍城,到处生机一片,小鸟在枝头高歌,大地绿色染遍。3月26日这一天,淑媛领着“干妈”春莲,走商场,串小巷,游了小城外滩——河滨路,又信步走到文峰公园。只见到处春意盎然,老人在悠闲的散步,儿童在嬉戏和游玩,恋人们依偎在花丛中,小贩们推着货车,沿着小径叫卖呼喊……
“妈,你在文峰塔下休息一会,我到网吧去一下……”淑媛把母亲安顿在文峰塔附近的大排档里,小包放到餐桌上,上面放了一本《星期天》杂志,她含笑着走进网吧,过一会,她从网吧出来,又走进副食商店,他在等待,等待着那激动人心的时刻!
时针指向十一点,一位身材魁武的老者走向文峰塔前,他提着一个旅行袋,手里拿着同样一本《星期天》。大排档里虽然坐满了人,唯有春莲的桌上,摆着一本淑媛放的《星期天》。当老者的视线从杂志上移向春莲时,那熟悉的面孔,立即在胸中浮现,情不自禁的走向前去,大声呼喊:“春莲!”突如的相见,使春莲怔住了!继而变成一阵呜咽!泪水充满了她的双眼!他紧紧握住她的双手,惊喜中忘记了周围一双双惊诧的双眼!
好半天,他们才从梦境中惊醒,只见女儿淑媛默默地站在一边!发现两位老人看她,他举起相机,咔嚓,这幸福的一瞬,被摄人镜头里!两位老人拉住淑媛,千言万语不知从何叙谈,春莲指着淑媛的鼻子,“死妮子”,这事提前为啥不告诉妈?什么事您都对我隐瞒?”
“妈!……”淑媛刚要解释,忽然发现泳健的臂上绑着黑纱,她惊奇的问:“这……?”
“你欧阳阿姨身患癌症,已经在一个月前……”
太阳将文峰塔的影子印入大地,和风吹动着明镜湖水的波光,古老的颍城以深邃的眸子,目送他们全家走出文峰公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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